玄参

我永远喜欢贞德。

【言绫】奶糖。

言和握住了乐正绫的手,她们都披着白纱,看起来纯洁的像垂目祈祷的圣女,阳光撒在她们的脸上,细细碎碎地和面包上的一小撮椰蓉差不多。她们就这样牵着对方,坚定又犹豫地迈向前方,一步又一步。

言和悄悄用余光欣赏乐正绫的样子,妆容显得她变文静了,就像上课时支着脸思考一样安静。新娘总是会打扮得漂漂亮亮的,言和这么想着,不由地眯起眼笑了。乐正绫也跟着笑了,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,眼眶湿润着。

她们就这样笑着走在花路上,仿佛这一刻变成了永恒的,被无形的手拉长。言和感受到自己心脏的每一次鼓动了,时间以秒为单位的流逝,终于走完了这一段并不长的路。
这可能是她陪乐正绫走过最长也是最短的一段路了,学生时期她们常常相伴着上下学,回来是一起回宿舍。言和总是跨过大半个校园,去找不同专业的乐正绫,给她手里塞一块小点心,帮她带一杯放了半糖少冰加了椰果的珍珠奶茶。然后她们在路上一边聊着一边朝宿舍走去,黄昏把她们矮矮的影子变成高大的巨人,仿佛能顶天立地一样。

可是她们并不是顶天立地的人呀,她们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常人。

现在她们要过常人普普通通的一生了,乐正绫握着言和的手不自觉的攥得紧了些。

她们都有些紧张,毕竟人生中没有几次婚礼。它不像是二十二路公交车,你站在车站,它总会来接你。

“接下来的,”言和慢慢松开乐正绫的手,她笑得更灿烂了,“交给你了。”然后轻握着乐正绫的手腕,把她的手与新郎宽大的手掌贴紧,婚姻线重合,仿佛小指上缠了几圈红线一样。

她还记得小时候乐正绫向她讨奶糖吃。年幼的两个人在公园里荡秋千,乐正绫误以为言和是个小男生,和她玩过家家的时候总让她演爸爸,那条小黄狗就当做她们的孩子。她们演了很多次结婚和离婚的场景,大多数都是乐正绫从电视上照葫芦画瓢抄来的。乐正绫玩累了,就和言和说,“我以后一定要嫁给一个会给我买很多很多奶糖的人!”“为什么?”言和拍拍裤子上的灰,抹了抹脸上的土。“因为奶糖那么好吃的东西都愿意给我,他一定很喜欢我了!”乐正绫嚼着奶糖,看着手心里的糖纸,认真地说着。

可能这句话乐正绫已经不记得了,但言和还一直记着,她时不时就会带几颗大白兔奶糖,剥开了递给乐正绫,笑嘻嘻地看着她吃。

她把伴娘服换了下来,摸了摸自己的口袋,里面还躺着两颗奶糖,她用温热的手掌包裹住两颗糖,就像要用这一点温度把它融化一样。言和看着挽着新郎手臂,笑着敬酒的乐正绫,低头看着两颗快被捂热的糖。

她要嫁人了,要嫁给一个会给她买很多很多奶糖的人了。
她已经不稀罕两颗糖了。

言和慢慢剥开糖纸,把糖塞进自己嘴里。甜腻又苦涩的味道,她吃着吃着就哭了。奶糖明明是最难吃的东西,她想。

在乐正绫朝她走过来的时候,她还是举起酒杯,笑着对她说,

“新婚快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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